疫情中的导游危中寻机

随着第12个“中国旅游日”的到来，国内许多地方纷纷推出线上“云”游和线下惠民活动，既展示了山山水水和旅游新业态，也提振了国内游客的士气。

自新型肺炎爆发以来，旅游业作为一个聚集性、流动性和接触性都很强的行业，受到了持续的影响。2022年2月，国家发改委等14部门发布《关于促进服务业困难行业恢复发展的若干政策》，旅游业与餐饮、零售、公路水路铁路运输、民航等行业一起被纳入“服务业困难行业”范畴。

数据的呈现更加直观。根据文化和旅游部发布的数据，2020年国内旅游人数28.79亿人次，同比下降52.1%；2021年国内旅游总人数32.46亿人次，同比增长12.8%，2019年恢复至54.0%；2022年第一季度，国内旅游总人数为8.3亿人次，比上年同期减少1.94亿人次，下降19.0%。

游客数量的下降也直接影响了游客的就业选择。

“旅游业高度依赖人们的空间流动。受疫情影响，旅游市场主体面临经营困难加大，业务和技术骨干流失严重。也是不必要的事实。”中国旅游学院院长代斌说。

行业危机下，游客如何找到新的出路？从某种意义上说，作为旅游经济运行的基础支撑，导游在疫情中遇到的困难，在危机中寻求机会的转型尝试，以及在人才培养方向上的调整和探索，都在为讨论这一问题提供观察的一面。

“就业窗口”，旅游基本面还在。

2022年3月，黄山市导游协会发布《黄山区采茶员招聘启事》，让公众关注到疫情期间导游无法正常执业的“就业空挡期”现象。

对于大多数导游来说，疫情是他们职业生涯的分水岭。

2019年获得“云南金牌导游”称号的26岁女孩华富玉，用“天翻地覆”来形容疫情前后工作状态的变化。“2020年之前，导游的工作比较稳定。一般来说，接了一个旅游团，休息一两天，旅行社很快就会通知你接下一个旅游团，安排的很紧凑。疫情一爆发，旅行社很多业务都停了。导游没有底薪，收入完全靠旅行团的人工成本。没有旅游团就意味着没有收入”。

在经济的压力下，华伏雨认识的很多同事在疫情期间跳槽去了其他行业，做过网约车司机、保险经纪人、互联网营销人员。

根据文化和旅游部每年发布的全国旅行社统计调查报告，2019年至2021年，全国旅行社直接从业人员从415941人减少到278772人，签订劳动合同的导游从121710人减少到94332人。

傅宇也考虑过转行，但她心里还是对旅游业的未来抱有希望。“我住的地方，抬头就能看到玉龙雪山。疫情以来，爬雪山的旅游人数大大减少，但雪山周边仍有很多发展机会。人们总是热衷于旅游，最近国家出台了这么多扶持政策，对我们从业者也起到了激励作用”。

《关于促进服务业困难行业恢复发展的若干政策》发布以来，多地陆续出台帮助旅游企业脱困的实施措施，涉及降低经营成本、提供资金支持、稳定就业、释放旅游消费潜力等方面。

此外，针对疫情防控背景下旅游业遇到的新问题，各地也在探索新的解决方案进行试水。例如，云南近期推出了“云南旅行社责任险加疫情'导火索'行程取消险”和“团体意外伤害险加旅游传染病隔离津贴险”两种针对团体旅游的保险，为降低旅行社经营风险，帮助行业复苏提供了新思路。

在代斌看来，尽管受到疫情的影响，旅游需求的基本面仍然存在。“从近两年的市场数据和行业趋势来看，疫情得到控制的地方，文化休闲和旅游消费会快速恢复。这是旅游业坚持高质量发展的信心来源。一些配套政策的出台，就像给旅游业提供了一场‘及时雨’。然而，如果游客想在变化了的市场中生存，他们必须重建他们的竞争力”。

寻求危机机器的变革探索

疫情之下，旅游业还在酝酿新的机遇。

天检数据显示，从注册数量来看，2021年旅游相关企业成立超过115万家，新增数量创历史最高；2022年前4个月，新增相关企业达到17.9万余家。

“过去传统旅游中千篇一律的标准化产品已经不能满足人们的需求。经过这次疫情，游客更加注重安全、质量和个性，这也为旅游企业和导游的发展转型提供了思路。”代斌说。

90后男生2012年大学毕业后，在普陀山当了10年导游。2020年新冠肺炎爆发后，戴帅在社交平台上开通了“普陀山小帅”的账号，直播普陀山的风景，并与网络游客分享自己的短视频。

账号运营一段时间后，评论区希望“跟团”的留言越来越多。随着线下旅游的“重启”，戴帅意识到创业的机会来了。2020年8月，他辞去了原来的导游工作，创办了以自媒体流量为载体的旅游公司新宇旅游，推出了普陀山线下旅游团业务。旅行团的入口设置在账号里。

“相比传统旅行社，我们在服务细节上做了更多的探索。例如，集团员工细分为两类:讲师和管家。讲师负责现场讲解，管家承担后勤服务。考虑到游客多为看重体验感的年轻人，在安排旅游线路时，要适当放慢节奏，让各个景点的讲解和沟通更加充分。”戴帅说。

更新解说对于戴帅来说是一个非常重要的环节。“每一条评论都会在网上显示，如果重复，会大大影响观感。所以，即使是同一个景点，我们的解说也要不断寻找不同的角度，尽力给游客和观众带来新的体验。”

但在疫情防控政策趋紧的大背景下，该旅行团自2022年3月起已关闭。“目前有1126.1万人关注‘普陀山小帅’。旅行团开放一年多，网上吸引了3万多名游客。但即使不包括疫情造成的损失，旅行团的利润仍然很少，收入的大头是商品直播的线上收入和广告费”。

值得注意的是，除了“纵向”努力拉动线上线下，从游学等“横向”突破导游的职业界限也是转型的一个选项。

做了五年导游的90后女生蒋婵，从2019年开始就注意到了游学的发展前景。现在，她已经成长为山东永辉乡村生态旅游发展有限公司常务副总裁，并将游学和劳动教育确定为公司发展的战略重点。

“研学旅行和劳动教育中的组织协调、课程讲解、团队接待和执行，可以充分利用之前作为导游积累的技能。同时，研学旅行和劳动教育还涉及课程研发、场景和教具创作等。即使因疫情无法接收团队，也有可能进行课程研发和内部推广，工作和收入受影响较小。”姜岩说。

人才培养也要跟上变化。

“今天有3000名毕业生，想推荐给旅游、酒店、餐饮、休闲、户外运动等企事业单位。”2022年5月，山东旅游职业学院校长为全体毕业生写的推荐信出现在学院微信官方账号上。

临近毕业季，旅游专业学生的就业选择备受业内关注。

在丽江文化旅游学院旅游管理学院副院长李燕的朋友圈里，最近有大量本地旅游机构招聘信息的转发。

“疫情发生前，旅游管理专业的学生就业率一直保持在80%以上。2020年和2021年，受疫情影响，旅行社招聘减少，这一数字下降到60%左右。但总体就业率仍能达到98%以上。去酒店等行业就业的学生增多，留在旅行社的人减少。这几年全职导游应该很少了。李燕说。

李燕注意到，从2020年开始，不会再有学生去旅行社实习了。“旅行社自身业务减少，员工有一定流失，无法保证稳定的教学和实习安排。另外，疫情期间学校对校门管得严，企业人员不能进校，网上授课效果有限。学校与旅行社的合作频率大大降低，学校转而寻求与高端酒店、景区等企业的合作。"

傅宇还记得大三实习时第一次坐游览车前排的感觉。“旅行社会给每个实习生分配一个师傅，一般来说就是同校的师兄师姐。他们会告诉你带团的全过程，包括如何应对游客的突发情况。弟弟妹妹们来实习的时候，是你来教他们。疫情过后，没有实习，这种代际联系基本被打破，对于以后想从事导游工作的同学来说是一种遗憾。”

山东旅游职业学院教授、《山东职教王玉琴名师工作室》主持人王玉琴也对导游需求减少颇有感触。“以前我们学院包括导游在内，社会需求和毕业生的比例是10: 1，学生还没毕业就被企业留下了。但是最近两年，由于疫情的影响，导游的职业情况发生了变化，所以我们对学生的思路也要相应改变。在课程设计上，增加游学、网络主播、劳动教育等新业态，鼓励学生到学习基地、劳动教育基地等单位实习，让学生学到更多技能，不断拓宽就业渠道。”

值得注意的是，在2022中国旅游科学年会研究成果发布会上，中国旅游研究院课题组发布了《未来五年旅游人才需求10+1趋势预测》，专业导游位列旅游人才需求第一。

在旅游业尚未复苏的当下，导游人才何去何从？一切都还需要时间来验证。